摘要：本文在分析对外贸易和技术进步对我国产业结构影响机理的基础上，使用我国主要省会城市及计划单列市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表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存在U 型相关关系，随着对外贸易的扩大，产业结构水平呈现先下降后增长态势，而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关键词：对外贸易 技术进步 产业结构升级目前，已有较多文献探究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采用了不同的模型去探究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相互之间的关系。然而将技术进步、对外贸易作为两个独立影响产业结构的因素，并未揭示二者的协同机制。为有别于以往研究，本文构建了一个产业结构模型，研究对外贸易、技术进步如何协同作用，共同影响产业结构升级优化。（一）经验事实与机理分析1. 对外贸易、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关系。图1 是我国省会城市及计划单列市对外贸易与第三产业占GDP 比重的散点图和拟合曲线。其中，横轴为进出口总额的自然对数（ln trade ）；纵轴为第三产业占GDP 的比重的自然对数（ln tgdp ）。 对外贸易与第三产业比重之间呈现U 型相关关系，随着对外贸易的扩大，第三产业比重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特点。图2 是我国省会城市及计划单列市技术水平与第三产业比重的散点图和拟合曲线。其中，横轴为技术水平的自然对数（ln tfp ），这里衡量技术水平采用的是全要素生产率；纵轴为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的自然对数（ln tgdp ）。技术水平与第三产业比重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随着第三产业比重的增加，对技术的需求增加，促使技术要素投入增加，使得科研水平显著提高。图3 是我国省会城市及计划单列市对外贸易与技术水平的散点图和拟合曲线。其中，横轴为各自辖区对外贸易的自然对数（ln ⁃trade ）；纵轴为技术水平的自然对数（ln tfp ），以全要素生产率来测量。对外贸易与技术水平之间呈现U 型相关关系，随着对外贸易的扩大，技术水平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特点。这可以反映出，早期的对外贸易中技术水平较低，因此贸易的扩大会使得技术要素被挤出，致使技术水平下降。然而随着对外贸易的升级，对资本、技术等要素需求加大，产品技术含量提高，此时，贸易的扩大会促使技术水平的提高。本文的贡献是将产业结构与对外贸易的作用纳入一个统一的框架中，利用全国城市数据分析技术进步和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协同影响。2. 对外贸易、技术进步影响产业结构的机理分析。（1）通过技术外溢影响产业结构。对外贸易通过技术外溢对产业结构产生正向推动作用。出口企业在国际交易中获利，其必存在独特的比较优势，而技术差距是形成比较优势的主要原因。从弗农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可以看出，一个新产品的生命周期由3 个阶段构成：新产品阶段、成熟阶段和标准化阶段。一个地区通过进口，国内的企业可以通过模仿，逆向技术破解，进而开始生产、销售，增加国内产品的供给，减少此类产品的进口，改变进口结构。因此，一个地区在进口产品的同时，也带来了产品的技术革新，提升了生产效率，降低了产品成本，产生了超额利润，进而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2）通过人力资本影响产业结构。人力资本是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作用力。对外贸易使区域间技术转移速度加剧，技术之间的供求不平衡产生了技术溢出。随着对外贸易的发展，对技能型人力资源的需求增加，技能型人力资源的薪资增加，吸引更多非技能型人力资源通过教育等多种途径，转化为技能型人力资源，从而使本区域人力资本增加。而人力资本的增加会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对外贸易对人力资本产生的影响，会通过不同禀赋进行反映。文化水平高的区域，对外贸易的发展对所产生的人力资本积累发挥着积极的作用，而文化水平低的区域效果相对并不那么明显。（二）对外贸易、技术进步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检验1. 实证模型。基于经验事实与影响机理的分析，建立如下计量模型：（1）其中，IS 表示产业结构水平，trade 表示对外贸易，tech表示科技进步水平，hr 表示人力资本情况。加入控制变量，并对随机扰动项进行一般化处理，则进一步得到以下实证模型：（2）2. 变量选取。实证研究所采用的变量具体选取如下：（1）产业结构。采用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总GDP 比重来衡量。（2）对外贸易。采用进出口总额来衡量。（3）技术进步。采用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 ⁃ductivity，TFP）来衡量技术进步。各城市历年TFP 采用DEA方法进行测算，以固定资产净值年均余额作为资本投入，对外贸易、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升级：经验、机理与实证*杨丹萍 杨丽华* 本文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增加值贸易的国民属性与要素优势升级研究”（编号：15BJL075）和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浙江省产业集群政策的供给演进、绩效测量与优化方案研究”（编号：Y 17G 030043）的资助。图1 对外贸易与第三产业比重 图2 技术水平与第三产业比重 图3 对外贸易与技术水平Fitted values2 .5 1 1.53.6 3.8 4 4.2 4.4lntfplntfdplntradelntfp Fitted values- 8 - 6 - 4 - 2 0 20 .5 1 1.52 4 6 8 10lntgdp Fitted values3.6 3.8 4 4.2 4.4lntradel n ( I Si t) = c + α1l n (t r adei t) + α2l n ( ) t e c hi t+ α3l n ( ) hri t+ βil n ( Xi t) + μi t+ εi tl n ( I Si t) = c + α1l n (t r adei t) + α2l n ( ) t e c hi t+ α3l n ( ) hri t+ εi t对外贸易、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升级：经验、机理与实证短论- - 172《管理世界》（月刊）2016年第11期以就业人员总数作为劳动投入，以GDP 作为产出。为消除价格波动影响，历年的固定资产净值年均余额采用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折算为2000年价格，GDP 采用GDP 缩减指数折算为2000年价格。（4）人力资本。采用科研技术从业人员与金融从业人员总数来衡量。此外，产业结构还受到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因此选取人均GDP 和人均固定资产净值作为控制变量。基于数据可得性，选取了除拉萨以外的35个省会城市及计划单列市作为研究样本，所有数据来自2000~ 2014年历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中国统计年鉴》以及各省市统计年鉴。表1 给出了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3. 实证结果。根据前文的模型设定，首先分别采取OLS 模型、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对模型参数进行估计，结果如下。通过实证模型可以看出，在OLS 模型、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中，对外贸易、技术进步、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的关系均稳定且显著。对外贸易及对外贸易二次项在P<0.01的水平下显著，其中对外贸易的系数为负，对外贸易二次项系数为正，则可反映出，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之间呈现的U 型曲线相关关系，随着对外贸易的扩大，先对产业结构产生了抑制作用，然而随着资源要素投入需求的改变，对外贸易继续扩大，对产业结构产生了积极的促进作用。技术进步、人力资本在各模型中的参数估计均显著为正，意味着，技术进步、人力资本是产业结构升级的主要驱动力，对产业结构升级起着积极的推动作用。由于模型中其他几个解释变量对产业结构的综合作用比较复杂，劳均固定资产与产业结构整体显示较为稳定的负相关关系，人均GDP 与产业结构的关系整体显示不稳定，在OLS模型中表现为正相关关系，在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中表现为负相关关系。检验发现，模型存在自相关。为消除异方差和自相关，采用PCSE方法重新进行估计，得到如表3 所示结果。整体看，对外贸易、技术进步、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的影响都是十分显著的，在P<0.01的显著性水平下均表现为显著。对外贸易中，进出口总额与产业结构水平呈现负相关关系，1% 的进出口总额增加会使产业结构水平减少0.1047% ，然而对外贸易二次项与产业结构呈现正相关关系, 这可以看出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呈现U 型曲线相关关系。技术进步中，全要素生产率与产业结构成正相关关系，1% 的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会使产业结构水平提升0.0788% 。人力资本中，科研及金融人员的占比与产业结构成正相关关系，1% 的科研及金融人员占比的提高，会导致产业结构水平提高0.051% 。作为控制变量，人均GDP 、劳均固定资产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在P<0.01的显著性水平下呈现显著相关。人均GDP 与产业结构正相关，1% 的人均GDP 增加会使产业结构水平提高0.10% 。劳均固定资产与产业结构负相关，减少1% 的劳均固定资产投入会使产业结构水平提升0.068% 。（三）政策建议通过分析对外贸易、技术进步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理与实证，发现我国早期的对外贸易多集中于劳动密集型产业，技术水平不高，因此，对外贸易的扩大会使得技术水平的提升受到抑制，进而阻碍产业结构升级。随着对外贸易逐渐转变为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对外贸易的扩大会刺激整体技术水平的提升，进而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优化。因此，在当前对外贸易形势下，需要通过调整对外贸易的结构，提高技术水平来推动产业结构升级。首先，要鼓励出口产业技术升级，形成所有权优势。由于目前中国绝大部分的出口都集中在低端制造业，附加值低，这样的产业在短期内确实能推动经济增长，但从长远来看，无法形成所有权优势。因此，中国出口产业应努力提高其附加值与技术含量，注重独有的所有权优势积累，并通过不断的研发获得市场垄断地位，保持自己在行业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其次，通过调整进口产业产品结构，引导新兴产业发展。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对产品的差异化需求日益突出，我国政府最近出台的政策也聚焦于供给侧改革。从产业内贸易中不难发现，中国在同产业中，进口的附加值往往比出口的高，进口的技术含量也往往比出口的高。中国本土研发，技术跟不上需求已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瓶颈，遏制了国内产业的发展。因此，企业可以通过技术、人才的引进，对高端产品复制，逆研发来寻求突破。对于一些中国较为先进的产业可以发挥联动作用，带动上下游产业一起发展。（作者单位：宁波大学商学院）表1 描述性统计表2 估计结果注：*** 表示P<0.01，**表示P<0.05，* 表示P<0.1 ，括号中是标准误。下同。表3 PCSE 估计结果变量第三产业比重(%)进出口总额( 亿元)第三产业就业人员比重(%)总就业人员数( 万人)科研与金融从业人员数( 万人)GDP(亿元)固定资产净值年均余额( 亿元)总人口数( 万人)样本数量455455455455均值48.178572176.20552.99769137.63529.0939122755.3321060.458682.8469标准差7.636234345.6759.059622138.450711.564862725.3951097.354535.4066最小值36.26.2326.0818.191.28103.771555.7278960.2最大值76.8523721.3177.96923.398.7915762.226787.9943358.4变量ltradeltrade2ltechlhrlpgdplpfasCR2_AdjF 统计量Wald统计量Rho含义对外贸易对外贸易二次项技术进步人力资本人均GDP劳均固定资产常数项OLS 模型- 0.1277***（0.0235）0.0076***（0.0019）0.1814***（0.0241）0.0512***（0.0102）0.1383***（0.0165）- 0.1925***（0.0135）4.4285***（0.0767）0.4924.7固定效应模型- 0.1236***（0.028）0.0076***（0.0022）0.0647**（0.0221）0.0224（0.0276）- 0.0781*（0.0275）- 0.0717***（0.0143）4.3995***（0.1114）0.4517.550.9随机效应模型- 0.1268***（0.0264）0.0091***（0.0021）0.0755***（0.0212）0.0391**（0.0192）- 0.0131（0.0232）- 0.0855***（0.0135）4.3253***（0.0915）0.34290.340.77变量ltradeltrade2ltechlhrlpgdplpfasCR-squaredWald chi2( 17)Rho含义进出口总额进出口总额二次方全要素生产率科研及金融从业人员人均GDP劳均固定资产常数项系数- 0.1047***0.0061**0.0788***0.0509***0.0996***- 0.0675***4.1874***标准误0.0250.00190.02250.01440.02170.01640.08280.99250.610.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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