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综述了Web of Science 所收录的管理学期刊中关于跨文化管理的相关文献进行了系统的数据分析。从多个方面考察了跨文化管理国外的研究现状。基于相关统计结果， 本文还探讨了近10年国际跨文化管理研究的热点、 现状与发展趋势。

关键词： 跨文化管理 国际研究 学术影响力 综述

    （一）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所收录的自 2003~2013年的所有管理学英文期刊作为研究对象， 对10年来国际跨文化管理的研究进行了全面的综述与分析。本文以 “Cross-Cultural Management” 作为关键词在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进行检索， 将检索的时间范围限定在2003~2013年， 并在检索结果中， 将研究方向锁定在Management和Business领域， 检索结果缩小为659条， 检索得到的文献完全符合本文主题。

（二） 文献影响力分析

1.论文研究机构排名。研究机构的排名， 主要是分析高校、 研究所、 企业等机构在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发表跨文化管理领域论文次数的分布情况， 以便后续研究中进行有针对性的关注与追踪。分析发现， 发表相关领域论文次数排名前10位的机构均为高校。其中， 福罗里达州立大学发表的次数最多， 为24次， 其次为伦敦大学 （17次） 、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 （12次） 、 香港中文大学 （11次） 、 西蒙弗雷泽大学 （11次） 、 密德萨斯大学 （10次） 、 佛罗里达大西洋大学 （9次） 、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 （9次） 、 新加坡国立大学 （8次） 、 迈阿密大学 （8次） 。

2.论文被引次数分析。 文献影响力是衡量文献对学术界影响程度的重要指标， 是反映业内最受学者们关注的论文。 目前Web of Science数据库可以提供文献的被引用次数， 为基于数据库系统的学术影响力定量评价方法提供了基础。 根据Web of Science数据库统计， 被引次数最多的前20名文献中 ① Kirkman等发表在 《国际商业研究》 的“文化在四分之一世纪内的影响： 霍夫斯坦特文化价值观框架的实证研究综述” 一文以249次被引次数排名第一。

3.跨文化管理研究领域的代表学者。通过对发表跨文化管理学术论文的学者进行排序 （如是合著， 各位作者都计一次）② ， 其中， 发表次数最多的学者为密德萨斯大学的Terence Jackson发表了7篇文献， 其次为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的David A. Ralston， 发表了6篇文献。该分析有助于研究者后续进一步追踪这些学者的更多研究进展。

4.期刊发表文献数量分析。表１是各期刊发表的关于跨文化管理的文献数量， 将有助于研究者有针对性地选择合适的期刊以便更有效地关注跨文化管理研究前沿问题。

5.发 表 文 献 的 国 家 ( 地 区 ) 分 布 。 从 国 别 ( 地 区 ) 上 来 分 析 ， 各 国 ( 地 区 ) 对于跨文化管理领域的贡献有所不同， 在跨文化管理领域做出研究最多的是美国， 共发表了237篇文献， 其次分别为中国大陆 （107篇） 、 英国 （93篇） 、 澳大利亚 （54篇） 、 德国 （46篇） 、 加拿大 （45篇） 、 法国 （29篇） 、 荷兰 （27篇） 、 中国台湾（22篇） 、 以色列 （20篇） 。

6.跨文化管理关键词统计分析。跨文化管理领域代表关键词的确定， 是学科发展的基础工作， 直接关系到对各研究方向统计分析的科学性、 客观性和正确性。本研究统计整理了样本论文中由作者提供的关键词， 并进行了频数统计分析。在所有659篇文献中， 共统计出2456个不同的关键词。提及率最高的3个关键词是 “管理” 、 “跨文化” 和“绩效” ， 其中 “管理” 135 次， “跨文化” 124 次， “绩效” 117次。由此可见， 跨文化管理的理论研究意义符合当前理论界与实践界对跨文化管理问题的认知， 旨在为组织管理实践提供理论性的指导， 从而最大限度地开发个体潜能， 提高组织的综合绩效。

（三）跨文化研究热点分析

本文选择了被引用率最高的前20篇文献进行热点分析， 共识别出过去10年的5个研究热点。

1.霍夫斯坦特文化价值维度。自从霍夫斯坦特的 《文化的结局》 一书出版后， 大量研究将霍夫斯坦特的文化价值观框架应用于跨文化管理的定量研究中。主要分两类：第一类， 应用霍夫斯坦特的文化价值维度进行实证研究。如Kirkman等 （2006） 巩固了霍夫斯坦特文化价值观框架的实证可行性。Tsui等 （2007） 指出跨文化管理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上仍然存在一些空白， 霍夫斯坦特的文化价值维度在存在一定的不足。第二类， 应用霍夫斯坦特的单一文化价值维度进行实证研究。Farh等 （2007） 发现， 权力距离和传统意识会改变组织支持对工作成果的关系， 相较于传统主义， 权力距离对组织支持及工作成果关系的影响更强。

2.跨文化研究方法。从研究方法上来看， 对不同文化情境下的管理问题研究， 是跨文化管理的研究热点之一，通常被运用在跨文化管理与其他学科的交叉领域。Schoo⁃rman等 （2007） 研究了一些有关分析维度、 时间、 控制系统、相互性和测量工具的问题， 从研究方法的角度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延伸。Schaffer 和 Riordan（2003） 使用自述工具的跨文化研究， 指出跨文化研究的3个阶段： 发展研究问题、研究上下文的一致性和验证研究工具。Tung（2008） 叙述了比较管理学范式的演变过程， 并强调跨文化融合的概念。指出要平衡不同国家间与国家内部的多样性， 才能够真正了解跨文化现象， 解决跨文化问题， 从而进一步提高跨文化研究的质量。Gelfand等 （2006） 通过发展文化松紧性理论， 提出了多层次研究的方法， 扩展了跨文化研究的主导范式。Whetten（2009） 通过系统地研究理论与情境之间的对接， 阐述了语境理论与情境理论的特征， 呼吁将组织理论深入到涉及情境敏感性的组织研究中。此项分析结果批判了那些过分依赖西方理论的中国学术研究。

3.跨文化管理有效性及组织绩效研究。面对全球化的挑战， 企业关心的是如何提高跨文化管理的有效性， 以适应全球化及本土环境。Aycan（2005） 提出一个系统框架：文化以及制度、 结构方面的突发事件将影响人力资源管理实践的6个方面： 人力资源规划、 职业生涯管理、 工作分析与设计、 招聘和甄选、 绩效考核、 奖励和培训， 进而影响组织的运营管理。Liu等 （2009） 在经济和社会交换理论基础上， 研究交易机制和关系机制在新兴经济体中阻碍机会主义和改善关系的角色。发现交易机制更有效地抑制机会主义， 而关系机制在改善关系方面的表现更显著， 两个同时使用比单独使用更显著， 由此提出了有效运营的方法论。

4.跨文化个体行为研究。跨文化管理研究的热点还涉及到组织内部的个体行为研究， 关系到多元化的员工构成及员工管理、 国际领导力研究、 企业家精神等内容。Schoo⁃rman等 （2007） 提到信任的重要性， 指出认知、 感情、 侵犯和维护、 不信任和跨文化管理之间的相关性。Egri 和Ralston（2004） 研究了 774 例来自中国的和 784 例来自美国的不同时代经理和专业人士的价值取向问题。自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 3个中国时代 （新中国成立、 文化革命和社会改革） 比民国时代显得更加开放、 进步。美国几代人的价值取向 （X一代、 婴儿潮和沉默的一代） 遵循着符合年龄的自我超越的价值观。中美几代人最相异的价值取向在中国闭关锁国时期形成。由于国企组织的变革， 在最近的几代中国人中， 越来越多涌现出了积极的企业家精神。Pellegrini和Scandura（2008） 回顾了家长式领导力的研究，调查了家长式领导的概念以及表现行为， 以及与之相关的各种变量的影响作用。

5.跨文化商业行为与商业道德。许多国际业务的失败归因于企业管理者缺乏跨文化竞争力， 但是， 有关国际业务的文献似乎对跨文化竞争力的概念和定义不足。John⁃son等 （2006） 提出跨文化竞争力的概念， 使其适用于国际业务， 并得出模型用于理解跨文化竞争力如何开发个人潜能以及培养个人能力， 使跨文化竞争力的概念与文化智力概念相结合。Uhlenbruck（2004） 发现， 虽然文化差异明显放缓预期效果， 但是跨国公司和目标并购公司的收购前经验对子公司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商务关系依赖于可接受的行为规范的共享。

（四） 结论及研究趋势

通过对近10年Web of Science跨文化管理国际研究现状和热点问题的综述， 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 学者们通过大量的规范与实证研究， 验证多种跨文化价值维度的内涵与价效， 不但肯定了前人开创性的研究结论， 同时将其应用于组织的管理实践过程中， 虽然也有诸多批判性的分析与挑战性的创新性研究， 但仍然赋予跨文化管理较完善的理论构架以及研究思路。第二， 大量文献逐渐从国家文化、 民族文化的差异性研究深入到组织文化与变革的议题中。跨文化管理的研究源于国家文化与民族文化差异性的探索性研究， 经过多年的实证检验， 跨文化管理的研究范畴最终落脚于文化融合及组织文化的创建与革新，研究始于宏观应用于微观的管理实践。第三， 文化、 社会、制度、 组织的研究逐渐转移到个体行为研究。从跨文化管理国际研究文献的综述中， 我们发现， 越来越多的研究逐渐从分析社会文化制度背景， 转移到研究组织机制， 以致个体行为的研究， 最终诠释了文化差异从高一阶国家层面、 组织层面到个体行为层面的渗透性研究， 强调跨文化差异从认知层面对个体行为的塑造与影响。第四， 研究文献从构建理论模型的规范性研究逐渐转为注重管理实践的应用性研究。跨文化管理国际研究的历程已经比较成熟， 目前已经存在比较完善的理论体系， 尽管仍然有很多批评性的结论， 但是， 已有越来越多的实践检验转移到管理实践的具体操作用去， 此类研究从更加实用性的角度验证了理论模型的实践指导作用。

然而， 综述现有的跨文化管理国际研究文献， 不仅使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到， 现有研究的现状和热点问题， 同时也有助于我们把握未来前沿的研究方向， 根据我们收录的文献， 可以看出， 跨文化管理的国际研究趋势主要是： 第一， 更多跨文化价值维度的批判与修正。很多文献在实证检验的过程中发现， 现有通用的理论模型， 已经很难解释当今全球化挑战与东道国本身社会文化制度演变所引起的全新的文化差异与文化融合的现象与特征， 因此诸多学者尝试、 甚至已经有比较具体的理论修正和未来研究计划， 旨在评判性地指出现有理论和研究框架存在的不足，完善已有理论体系。第二， 跨文化研究方法的全新挑战。未来的研究还将集中于继续探讨如何对跨文化管理进行更加科学的测量和检验。如何对跨文化框架进行全新界定？如何进行跨文化比较研究？如何探索全新的跨文化研究方法？如何将跨文化研究应用到国际企业经营的每一个环节与流程之中？如何强调跨文化管理研究的实践检验效果等等。第三， 从文化差异、 认知范式到行为塑造。个体微观层面的研究也将是未来跨文化管理研究的一个前沿方向。现有研究已经有不少文献涉及到个体层面行为改变及塑造的问题。然而， 人力资源永远是组织诸多资源得以充分利用的重要依托， 文化差异或者文化融合对个体行为的影响将从根本上改变组织经营的模式及其沟通方式， 实现真正的跨文化管理效率。未来的研究， 将着重于开发个体认知层面的概念， 例如个体的文化智力，跨文化管理意识与文化认知水平等等， 这些构念的测量与检验， 不但挑战了跨文化管理价值维度的范畴， 同时对跨文化管理研究方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然而， 个体行为的分析， 最终使得跨文化管理研究突破传统理论的束缚， 开辟了跨文化管理研究的新领域， 对组织整体绩效的提升有着重要的作用。